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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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只一点微弱的光，暗夜无边，清透沁人水滴声传入耳廓。

透过夜色，能看到四周光滑的青黑色石壁，以及无数大大小小银白色水潭。

众人置身巨大洞窟，数不清的庞然石峰如同雪松般耸立其内，一眼看去望不到尽头，每一座都彷如接入云海，像是峰林撑出空旷石窟。水声叮铛，回荡其中，有几分瘆人。

借着光，能看到每座石峰上密密麻麻刻了一些文字和图画，好似什么心法和剑法。

所以这就是宝林窟内的传承峰？怎地这么多？

顾昭还在想，身旁的沈慎已经唤了声道君，她回过神来，见得所有的内门弟子竟然已经都到了另一远处的石峰之下，顾昭忙地跟上。

她心有疑惑，但不方便问，只好顺着人流一起。没过多久，只见那石峰上的文字亮了一下，下一刻顾昭已经到了石峰之内。

身旁一切都仿若虚影，流光溢彩的云雾变幻，如同走进了星际的动漫世界，光影勾勒，极其曼妙。

顾昭听到予暗问：“在第一层？”

得到肯定回答，再历经了几次光影变幻，他们最终到了一处云雾缥缈的仙台，仙台之上漂浮着数十青色莲花石座。

此时，低低的惊骇声在这仙境中响起。

“看那！”

“那、那是飞蝗太子的......”

“我见过，那天那公主的，和它一模一样！”

顺着众人目光看去，缥缈云雾里，中央一莲花座上铺落一扇巨大的银黄纱翅。

青黄色勾勒出翅羽的边缘，原本极其坚韧的羽丝已经千疮百孔，但也能想象出，这翅膀生前应当极其绚丽。

顾昭想起，之前她在宁桑冷威胁过的那位飞蝗公主背后见过相同的。

予暗无声地盯了会莲花座上的翅膀，随即转向身旁的一弟子：“你是何时发现的？”

楚子慕躬身道：“回真君，弟子这几日都在此处打坐练功，今日下午走的时候，才看到这个。弟子当时吓了一跳，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所以弟子第一时间便报了上来。”

覃郅看着这羽翅，重重地一哼，想要伸手去触碰，“这说不定是谁故意做的赝品.....！”

他的手伸到一半，便被予暗制止。

予暗示意沈慎去看。沈慎从腰间掏出一块圆形玉石，靠近那翅膀时，那黑色的玉石忽然亮了起来。

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一刻都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风声和浅浅的呼吸。

这寻妖盘是凡间的一些道士所制成，可以用来追寻妖族的气息，既然亮了，说明这纱翅不是假的。

沈慎面色凝重：“师尊，这羽翅恐怕是......”

闻言，予暗平静的面庞也终于起了一些波澜，他转头，原本从容的眸子忽然射出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向所有在场的内门弟子扫去。

下一刻，他的视线锁定在楚子慕身上，忽然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衣袖一鼓，强烈的冼息随之送出。

楚子慕本是覃郅的弟子，见状覃郅急道：“师兄，不可能会是子慕！他的为人我最清楚，若真的做了这事，他不会不承认。而且那飞蝗一族的人本就该死，若真是子慕杀的，那不也是杀得正好？！”

被予暗用冼息控制住的楚子慕：“......”

楚子慕牙冠咬紧根本说不出话，眼见他的脖颈青筋暴起，覃郅胸膛溢出一股气，几欲出手：“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予暗彷如未闻，仍旧禁锢着楚子慕的手，楚子慕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这时，一旁的沉宝玉突然开口：“师尊，飞蝗一族的太子修为不低，楚师兄，他刚迈入结海境，不可能、不可能能杀得了他。而且，而且，之前沈师兄也查过了，阁内外都没有飞蝗一族的踪影。弟子认为......此事不会像看上来这么简单。”

覃郅：“对啊！”

予暗终于放开了楚子慕，楚子慕涨红的脸色也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他捂着手腕，立即跪了下去：“真人，不是弟子......弟子从来都没见过这飞蝗的太子。弟子只是......”

予暗没回答，扫了眼四周的弟子，冼息无声从他身上倾泻，巨大的压迫感罩顶。

前世顾昭领教过最厉害的人不过b级基因公民，然而予暗此刻释放的威压比b级还要强，令人情不自禁汗毛一竖，毛骨悚然。

所有弟子顷刻间面色苍白，不由自主运起冼息抵抗，顾昭将手中的灵剑一竖，撑在地上，差点就要给予暗行跪拜大礼时，空气中的威压突然撤了回去。

予暗的神色也逐渐恢复了先前的从容，扫了眼众弟子，低低说了句：“倒是有点能耐。”

覃郅示意沉宝玉将楚子慕扶起来，想说什么，对上予暗的脸色，他闭上了嘴。

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师兄，就算这飞蝗一族太子翅膀真在这里，和我们墨风阁又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了，他们就凭这一扇翅膀，就能污蔑我们！而且，老子也不怕他们！”

予暗微微瞪了覃郅一眼，没有搭理他，目光落在莲花座上的羽翅之上，微眯了眼，沉默无声看着。

覃郅见予暗不说话，又道：“师兄，与其如此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明日我们干脆就直击飞蝗一族的老巢，把阁内所有内门弟子都带上，老子就不信了，他们飞蝗一族有多厉害，我们就一定打不过？”

予暗转头：“我们弟子都去？那师弟你是想把墨风阁留给麒麟门，还是白幽教？”

覃郅：“......”

予暗摇了摇头，叹口气：“今时不同往日，麒麟门早巴不得我们与外界结仇，白幽教也虎视眈眈，飞蝗一族背后还有通天宫，你可知——那飞蝗太子的师父是什么人？可是秦离子！现下通天宫少主苍星鈅少时的师父，就是他。——传言这苍星鈅不过二十六七，修为已经到了化我境第九周天——和我这个活了上百年的老头子修为差不多，连周氏皇族都敬他们三分。若是因为这飞蝗一族的太子与他们结仇，你觉得我们对上他们，有多少胜算？”

覃郅听了，脸色难看：“那，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予暗：“此事尚未盖棺定论——只要太子不是死在我们这里，我们属于二十四月隐月宗，便是看在宗主的面子，他们也不敢轻易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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