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谁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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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你还是这么个急性子，一言不合就拔剑。”

穆歌看着地面上还在抽搐的“尸体”，语气波澜不惊地开口。

“冥九欺瞒督司，且在督司面前高呼，死有余辜。”

此时才见到一个白衫男子出现在穆歌身前。

他右手握着长剑，恭敬地躬着身。

白衫如雪，洁净无垢，完全看不出刚刚拔剑杀人的煞气。

“他这副皮囊却是制人皮鼓的好材料，倒是可惜了。”穆歌语调优美，言辞间血腥味十足。

这种对比的反差从他嘴里出来，却又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三日前有个女子险些逃离，全怪许诺一时不察督司降罪。”许诺双手抱拳，态度诚恳。

青松下许诺长身玉立，白衫无暇。

飘逸黑发掩不去冠玉面庞，刀削轮廓上一双剑眉星眸闪着寒芒。

衬上他清幽低沉的嗓音，站着已成一道意境深远的水墨画。

“没逃脱便是无碍。反倒是本督从未想过阿诺也会有一副软心肠。”穆歌幽深的眸子紧盯着许诺英气的面庞，语气调笑道。

然而他皮笑肉不笑地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心思。

许诺听到穆歌对自己的称呼从长史换成阿诺，内心的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放松。

这次办事不力的实则是他，冥九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

督司唤他出来杀了冥九，也是给他一个非常明显的震慑警告。

他不言片语就一剑取了冥九性命，这才算是换回穆歌的信任，得到了暂时的安稳。

他虽是督司的心腹，却私下与督司关系疏远。别看督司的名字好听，寮中人可是全都知晓督司的恐怖。

穆歌的诡谲莫测和阴沉可怕，云梦谁人不知。

思及此，许诺急忙屈身一拜。“多谢督司。”

“你们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不是说西陲这边很不安定吗？”穆歌前面一句是对身前的黑衣人下的命令，后一句就是冲着许诺说的了。

“阿诺，随本督去看看那个女子如何？本督倒真的很是好奇，这让杀人如麻的鬼寮长史软下心肠的女子是何等样的妙人儿。”

穆歌笑容邪魅，唇齿相合间一串串美丽的音符在黄昏里逸飞。

许诺却是面皮一紧，叫苦不迭地跟上穆歌的步伐。

两人脚步明缓实快，不消片刻就来到了竹溪所在马车的前方。

许诺上前取下马车正前方的木板，便后退了几步。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银白玉瓶，轻轻拔开红绸塞子。

穆歌扫了几眼竹溪昏迷的模样，便将视线移到许诺的手上。

“阿诺，你说这小丫头能在回魂香下多久醒来？”穆歌望着许诺清瘦的面容，轻笑两声后颇有兴致地开口问道。

“为确保行程不生波折，每个马车发放的食物都下了十二分量的迷药。”许诺看着手中冒着香气的玉瓶，再次调动内息暂闭呼吸。

他看着身前男子的脚后跟，目不斜视。

许诺磁性的声音依然低沉平缓，丝毫听不出他内心翻涌的波澜。“浣衣姑娘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想必得半个时辰才能清醒。”

“如果她没吃足够的食物，自然就没吃足量的迷药。”

穆歌好听的嗓音让许诺手轻微一抖，然后许诺淡然地开口。“请督司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