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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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那厮震怒，直言若他认错，此事作罢，若不知悔改，便送去狱塔罚过。
众人震惊，狱塔乃是罪过极深的人的归宿，但凡进去的，无一人生还。
庄临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躯直视那人的眼睛，林归宁仅是暼过一瞬，心中乱如麻。
她虽看不惯临疯子的行径，可今日却对他有了新的认知:他是一个被人精心培养的疯子。
她攥着袖子，心跳不由得加速，但愿临疯子别再执拗，否则只会落的和长思一样的结局。
尸骨无存，毫无尊严地死去。
“不知错在何处，任何责罚我都承受。”
“庄临！”
“情字在家主面前竟是罪，我并未动情，即使动情，何错之有！”
林归宁忍不住咬着下唇，盯着临疯子的瞳孔微微紧缩，感受到阵阵的压迫感，无意识地摩擦着衣袖。
庄临刚要被一群壮汉架起，他顺势往后退了半步，直言自己走。
他一瘸一拐地缓慢移动，两鬓的发丝悄然被血染湿，双手滴着血，每走一步，身后尽是血迹。
林归宁忍不住心疼起这个疯子，究竟何等的情谊值得让他不顾一切，哪怕飞蛾扑火，也绝不承认这份爱的不堪。
她随着身旁的人缓缓离去，跟在临疯子的身后，奉命押送他到狱塔之中。
一路上，她听了许多关于狱塔的传说，传闻中狱塔□□有七层，每一层机关重重，甚至还有饲养的凶禽猛兽，长时间不给它们喂食。
许多犯错的人，大多在去狱塔的路上便用尽法子自尽，少数的进去了，也再未出来过，众人皆言被猛兽吃干抹净了。
临疯子如今伤成这样，若真进去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林归宁绞尽脑汁想脱身的法子，这里把守森严，若是要逃，便是与老天爷打赌。不逃，只有死路一条。
直至一行人在黑漆漆的巨塔下停止脚步，众人都不敢踏进一步，林归宁主动请命送他进去，并负责每日的吃食护送。
众人见有人主动接了烫手的山芋，高兴地几乎要跳脚，而后迅速离开。
“林归宁，我不用你送，沿着塔后方走，那的墙年久失修，有个狗洞，快离开。”
“你救过我一命，我不想欠你的，我们一起逃。”
“你是担心我会死吗？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你别死。”
庄临的眼睛忽而一亮，而又黯淡，嘴唇微微颤抖，林归宁满眼希冀地盯着他，似乎想得到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庄临凌然转身，林归宁死死拽着他的袖子，生怕自己被丢下。
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就算死，自己也要留下来给他收尸。
终于她费劲心机才留下来，每日来给他送饭食。
第一日，临疯子的眼睛因沾染毒液而失明，林归宁喂血相救。
第二日，临疯子的牙齿碎了，吃不了饭，林归宁割血以养。
林归宁将肩膀借给他，让临疯子静静倚靠着，听他讲他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孩，他不知自己的名字，只是在极寒之地等死，有一个白衣公子救了他。
为报恩情，小孩唯命是从，他曾暗自起誓，今生此命已不由自己，纵使恶鬼缠身，他也再无退路。
林归宁开始怜惜他，临疯子原本以为自己被拯救，殊不知跌入更大的深渊。
她对他说，会陪着他，陪他一起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里。
…………
直到第七日，她迟迟等不到临疯子。
她准备去寻，可所有关卡都紧锁大门，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只能隔墙为他诵经祈福。
这日，她不顾其他人劝阻，提着食盒双膝跪在高墙之间，只盼望神佛眷顾那个被恩义束缚一生的男孩。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面前的石门缓缓拉开，一公子踉跄地走出来，伤口滋滋冒血，直至坚持不住，跪在林归宁面前，低着头说。
我还没死……
林归宁急忙帮他止血，系统的回血功能都快擦出火星了。
哪怕耗费再多气运，也是值得的。
好在伤口处理及时，临疯子的命算是保住了，林归宁有些头晕眼花，靠着墙缓一缓。
面对临疯子的关心，林归宁只编了个谎话，因为最近没睡好，所以头晕。
眼睛微微睁开，她仿佛看见了李小宁，她冲自己哭，恨自己夺走了她的生活和身体，还有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林归宁只能摇头否认，嘴巴不停地喃喃，意识十分混沌。
她何尝不是失去了自己的生活……
过了一会，幻影逐渐消失，目之所及是临疯子强挤出的笑容，林归宁顿然清醒几分。
“庄临，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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