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宋曦摔碎花盆，站在原地吐出一口浊气，骤然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她径直走向书桌，翻出几张空白的宣纸，打算将之后发生的事情悉数记下，再想一想对策。
虽说是悉数，但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广和二十八年冬，她于二十九年春和江衡结为道侣，仲夏被他囚禁在别院，这中间倒也发生过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比如轮到无极宗的三年一度的仙门大比，清源长老出关，千机阁少阁主为爱豪掷万金，某某峰的弟子境界又提升了多少，哪里又开了新的秘境云云。
但之后两年的事她却知之甚少，她还没有聪明到，仅仅凭借江衡的三言两语就推断出所有事情。
宋曦看着记下的那几件无关痛痒的事，恍然想起自己前世此时是回过璇玑殿的。
只不过她没有逗留很久，就匆忙赶去了月海。
因为过几日便是江衡的生辰，她去给江衡准备生辰礼物了。
她送人礼物向来不考虑价值，更不考虑获取难度，她只在乎会不会合人心意，恰逢这段时间江衡要锻造自己的本命剑，她便去寻了海心珠给他。
想到这，宋曦微微蹙起了眉头，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是不是忘了给小师弟准备见面礼？？！
虽说无极宗并没有哪一条规训是说师兄师姐要给师弟师妹见面礼，但她是怎么做到一边记得江衡的生辰礼物，一边忘记了林鹤的见面礼？
就因为前世跟他接触不多？
宋曦第一次见到林鹤，是在他拜师入门后的一个月，他当时应该是刚接触符咒一道，正在庭院内练习画符。
少年身姿挺拔，神情专注，画符的笔势一个不差，却不知道为何在最后一步出了差错，符纸瞬时炸开，化作片片纸屑，从空中落下。
随着“砰”一声落下，宋曦的身影出现在林鹤视线内。
宋曦：……
宋曦默默收回了刚刚迈出去的右脚，察觉到林鹤转过来的目光，又迅速偏开头，无声咳了一下。
璇玑殿内就这样短暂地陷入了一阵沉默。
宋曦先是想到这是小师弟？
然后是不小心目睹了小师弟画符失败，该怎么表现才能不让他尴尬？
几息之间，脑海中便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她略显平静地冲林鹤点了点头，赶在他开口前瞬移走了。
宋曦第二次见到林鹤的场面也有点不好。
她那次除的妖有点棘手，耗费了她不少精力不说，身上还多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月白色长裙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像被人从血海里捞出来一样。
如此情况，她自然又不会跟林鹤过多交谈，只匆匆一瞥就闪回主殿了。
第三面便是她深夜回璇玑殿，吵醒林鹤那一次。
算上这一世，他们也才见过四面。
宋曦叹了口气，果然知道得还是太少了，她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还不如趁早提升小师弟的修为呢。
思及此，宋曦立马丢了狼毫走出主殿，看着银杏树下的少年。
林鹤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张太妃椅，此时正悠哉悠哉地躺在上面，腿上盖着一张薄毯，阳光透过银杏树枝丫，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看上去好不惬意。
倏地，他像是察觉到了宋曦的视线，坐起身看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扬手喊道，“师姐！”
宋曦：……
看见她就这么开心吗？
宋曦一时有些不忍心催促他修炼了。
但最终她还是招手示意林鹤过来，只不过说话时语气轻柔了许多，“我考察考察你的修习成果，拿出你的本命剑跟我比几招。”
宋曦记得江衡说他成了天下第一剑尊，便先入为主地觉得他今后会入剑道。
可她忘了，刚入无极宗的弟子需要学习百家基础，直到半年后才会进行统一的选器入道。
林鹤此时入门不过三四个月，他还没有选器入道。
他此时没有本命剑。
林鹤微微垂下眼，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还没有本命剑。”
宋曦忍不住蹙了一下眉：“江衡带了你这么久，没有带你去选本命剑吗？”
“没有。”林鹤这次回答得非常快，甚至因为察觉到她对江衡的不悦，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过几日我带你去剑冢选佩剑。”她顿了顿，手指掐诀，将靠在书桌一侧的青霜剑召唤到手中，然后递给了林鹤，“这几日你便先用我的佩剑。”
青霜剑是上古神剑，因剑身青凛如霜雪得名，握在手上还能感受到徐徐传来的冰冷之意，眨眼间林鹤的指尖上就覆盖了一层莹白的冰晶。
他抬起头看向宋曦，睫羽不安地颤动两下，神情有些无措。
宋曦愣了片刻，小师弟手上怎么会结冰？
这不是青霜剑认主后才会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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