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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我便空闲下来，阿令可愿意与我同去见旧友？”
安静许久的车厢内，季守成开口问阿令，如此突然却是他挣扎许久才说出来的决定，拖得越久对于阿令来说越无益。
想必明日孔繁就能将重新筛选好的记着他‘旧友’的名簿交给他。
阿令缓缓点头，其实更希望她与季守成两人单独相处。
明明很容易就得到她的同样，季守成的心反而像是被细线高悬，不得快活，若是轻轻一碰，那绷紧的线就会断掉。
两人回了小院，刚进门有丫鬟迎上来，对着阿令一屈膝，禀报：“姑娘的院子已经收拾妥当，请二少爷，阿令姑娘随奴婢来。”
阿令看了季守成一眼，才跟上丫鬟，她以为马车上那是征求她的同意，没想到是早就安排好的通知，在溪山无拘无束惯了，来到季府后排山而来的各种规矩已经叫她头疼，这次换院子，她觉得自己就像路边花盆里的花，这里摆着不适合就被搬到别处，她做不了半点主。
半垂着眼，兴致不高的随便扫了一圈新住处。
比之季守成的院子，更大更堂皇。
颜色都丰富不少。
惯了一圈，四处都细细查看一番的季守成对三夫人的安排还算满意，能看出来她花了不少心思，穿过小门来到后院。
“叽叽、叽叽。”
是檐上挂着的鸟笼。
阿令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笼里两只鸟，一只是羽尾额头成黑色，胸背黄绿的黄雀，另一只红嘴红脚，灰蓝色羽毛背部有白色半点的珍珠鸟。
阿令以往所见的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鸟都是自由穿梭于山林中，还是第一次见关在笼子里的，正要伸手想将它们放出来，见季守成先拿了笼子当他也是同样的想法，手又收了回来。
却没想到他只是取下来拿近了给她看。
“这两只是特意为你寻的。”
阿令呆愣了片刻，盯着笼里小小的两只，意识到原来是因为她，它们才会被囚于笼中，但又是季家的心意，只能淡淡道了声谢。
领路的丫鬟道：“这两只还没名字，三夫人特意交代，等姑娘您给赐名”
阿令对此兴致并不高，随口取了个“小黑”、“小红”。
如此浅薄的名字叫丫鬟都愣了神，还没想好怎么夸，就听到自家二少爷赞道：“大道至简返璞归真，阿令取得好名字，你们以后就叫小黑小红了。”
季守成抬手将鸟笼挂了回去。
阿令却指着珍珠鸟：“小黑”，又指向黄雀：“小红。”
丫鬟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少爷的脸，心道这位阿令姑娘属实是个怪人。
——
院里的那颗枯木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棵生长正茂的新树，院里又是一片生机勃勃。
孔繁进来时，看季守成站在窗边，也好奇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毫无奇特之处，无趣地收回视线，将名簿拍在他怀里：“这是按你的要求重新筛选过的。”
季守成接过，簿子薄了一些，翻开一页页看过，却是都挑不出毛病。
见他将名簿收进抽屉，这是满意的意思，孔繁得意的仰着头，他可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程度，筛了一遍，就连脸上一颗痣长得不够有福气的都去掉了，若是这种程度，季守成还不满意，他真得以头抢地。
孔繁：“册子里的人大多都在卫城，你要是决定好时间我就立即替你联系，你只需要将阿令姑娘送去就行。”
季守成：“你只需要将人带过来，剩下的我来安排。”
孔繁哦了声，转着眼睛打量这他的书房。
看着还在的人，季守成道：“是想要留下来吃饭吗？”
“嗯？”，过来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赶他走的意思，孔繁哼了声：“无情。”
刚走到门口，又听到季守成叫他。
“等等，带我去有野味出售的地方。”
答应了给阿令做饭，可常年居于边城，卫城何处有野味售卖他不了解，正好孔繁在，季守成临时决定让他带她去。
孔繁呦吼一声，实在不可置信：“正要招待我？”
季守成淡淡瞥他一眼，明明在军中颇有威严，也让手下人信服，可偏偏到了他面前，就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阿令想念家乡味道，我去买些野味给她做一顿解馋。”
孔繁在考虑将那名簿撕了在从季守成手下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以后阿令真和名簿上的任何一位成良缘，有这么一位在，那就不是娶妻，而是迎回了一位被有杀神的祖宗。
季守成已经出门看了看天色，对愣在原地孔繁不满，催道：“还不快跟上。”
不情不愿，不得不从。
八个字能完全概括此时孔繁的心情。
季府不是有专人采买吗？他只要吩咐一声什么都替他准备的好好的，何须亲自跑一趟，郁闷的孔繁直接问了季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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