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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十月二十
千门寒山道：“我知道这种行为不是江湖好汉所为，但栖迟依城你今天必须死。”
他手一翻，栖迟依城脚前就多了一柄一模一样的柳叶飞刀：“用这把飞刀自尽。”
天目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他也无话可说。这件事似乎没有谁孰对孰错，他谈何帮谁呢。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可必要时他还是要出手阻止：无论他们两个有多大的仇怨，他都希望他们尽量在十月二十日之后再作解决。
十月二十日就是姬洛所谓的那把绝世凶剑“断生”再现的日子。
其实他现在就可以出手阻止，但他还有些事情没有查清楚。
沉寂了将近三百年的“断生”，江湖中人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它。可突然在十几年前竟传出了消息，而且传出消息的途径竟是这么凑巧。这无疑是一场策划已久的惊天阴谋。
这十几年里不知因为它已死了多少人。
天色已晚，江城的秋雾虽还未涌上。可在他眼中江城却已迷雾笼罩，有一只手正举着屠刀藏在迷雾中操纵着一切。
栖迟依城睨了一眼舟边的湖面。接着，他脚尖一踢，飞刀就落入了他手中，没有丝毫犹豫。
他眼色决绝道：“千门寒山，我希望你言而有信，我死了之后，放了流苏。”
月明流苏否定道：“依城不要。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栖迟依城道：“流苏只要你能活着，我无怨......”
千门寒山冷冷道：“动手。”
栖迟依城星眸一眨，飞刀移向了自己的脖颈。
月明流苏潸然道：“依城......”
天目指间的石子已蓄势待发。
可就在飞刀将要触到脖颈的一刹那，栖迟依城眼中突然掠过一道杀意。手一转，飞刀陡然变向，射向了千门寒山。
他虽然不精通暗器，但他的指间力量却很充足。
飞刀如电，直夺千门寒山的眉心。
同时，只听“卜”的一声，舟底也突然钻出一柄细剑，寒光闪闪，要刺千门寒山的胯下。
千门寒山何等人物，这种小伎俩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一刹那，他袖口内已有一颗鸡子大的铁球飞出。“铛”的一声，飞刀被撞落。但铁球余劲兀自未歇，陡然间竟开成了一朵莲花，花内寒星点点，子去花落，无数银针暴射栖迟依城。
世人只知千门寒山一手暗器出神入化，殊不知他的轻功也一样登峰造极。
昔年号称天下轻功最快的鸿梦道人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栖迟依城被银针所阻，他完全可以先杀掉月明流苏，再拔身而起避过胯下那一剑。依他的轻功绝对办得到。
但不知为何他却顿了一下，错过了稍纵即逝的最好时机。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现在他避过胯下那一剑就杀不了月明流苏；杀掉月明流苏就避不过跨下那一剑。
他最终选择丢开月明流苏弃刀拔身而起。
也就在同时，“啪”的一声，持剑人破舟而出，舟底出现了一个大洞。
持剑人把手中的“火桐”向栖迟依城一送：“盟主接琴。”
“火桐”想必是她破舟的那一刻拿到的。
接着，她登时又向前一倾，把惊慌失措、险些落水的月明流苏搂在怀中，急身倒掠。
但千门寒山岂会让你如此轻易得逞。
他人在空中，双手一张，不可计数的竹叶鱼如花雨般斜射而下。
竹叶鱼快而密。
持剑人怀抱月明流苏，在空中又不着力，根本无法闪避。纵使细剑挥舞，又能挡下几点寒星。
她们貌似必死无疑。
月明流苏已闭起了眼睑，长长的睫毛泪珠晶莹。
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而伤心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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