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刁妇叶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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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鸢当然没放刘净和他族人“逃命”去。先不说赵二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若是刘净等人先行离开，岂不是直接做实了身上的罪名。

遣散屋舍内学习的农人后，她带着仍处于惊慌中的刘净去到庄捷院内。

庄捷听完后，怫然不悦，“早年间‘丹心族’一事我也有所耳闻，因着不在我管辖范围内，只清楚确实是撤了罪名。待我休书一封问询，不过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五天。若是这赵二下山直接去往官府，恐明日便会有官兵来到西梁山下。”

凉州对于通敌叛国的细作，向来格外重视。

叶鸢坐在桌前略微思索后，冷静道：“庄大哥、刘兄勿慌，此事还有转机。”

“‘丹心’粮种在市场中虽不算常见，但市集繁华时也有上五六家贩卖。若是顶着通敌的罪名，别说昌平镇，整个凉州都不会有商贩敢进行贩卖。”

她又转头询问刘净：“前些日子刘嫂子带着族内不少人于昌平镇城门前乞讨之事，刘大哥可还记得？”

刘净点点头。

“那几日，正值胡人细作作乱，昌平镇前就值守着三名巡防军。刘嫂子等人尝试进镇前，定被他们盘问过来历、籍贯。若是真有问题，刘嫂子等人还能明晃晃的待在城门前数日吗？”

庄捷可是清楚巡防军刘锋的为人，即便被排挤到边远地区，也定会秉公执法，若是‘丹心’一族仍身负罪名，必定会被立刻抓捕起来。

庄捷轻拍刘净：“放宽心，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虽能基本肯定此时的“丹心”族确无大罪，但赵二的质疑也不是全无道理。若是此事不能完美解决，将会成为士匪寨人心中的一根刺。

往小处说，躲居山寨的居民会对刘净等人心生嫌隙；往大处说，包庇他们的整个士匪寨可能也会被官府查抄。那费时良久的引水上山建设，将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叶鸢必须做好明日赵二带着官兵前来抓人的准备。

桌上糖饼由热转凉，叶鸢双眼出神思索，根本没看到坐在对面的楼颜满脸不耐。

“锵、锵锵。”

几声木筷与瓷碗相撞的清脆声，可算是让她注意到了楼颜以及已经凉透的糖饼。

楼颜正色：“浪费粮食可耻，若是你吃不惯糖饼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故意饿着自己。”

叶鸢连连摇头，“我只是在想，这‘丹心’族当年究竟是因何被判通敌罪名？”

“还能有你不知道的事？”

“哎呦哎呦!”叶鸢听出了楼颜语气中的奇怪腔调，连忙挺直腰杆，笑眯眯道：“我们小郎君聪明绝顶、只听一遍就能画出引水草图来，可比庄晓那小子不知道强过多少倍，怎会与我一般见识！”

说着，叶鸢干脆将碗中还未动过的糖饼夹到楼颜盘中，献殷勤之意满满。

放下木筷，楼颜却反手又将盘子推到了她面前。

“‘丹心’族确实是被巡防军下令全族剿灭，不过那已是近百年前的历史了。”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亮透，寨子值守的王五便匆匆忙忙撞响铁铃。

庄捷站在高处向下眺望，西梁山山脚下，竟有百来号身着轻铠的官兵手持刀械围拢在下，看旗号，竟还不是距离最近的昌平镇官兵。

“寨子里的山匪听着，我家大人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剿匪，而是缉拿通敌的族人。只要你们痛快将‘丹心’族人交出，今日便相安无事！”

喊话的师爷一连招呼三遍，这才见到有人从士匪寨大门中露面。

叶鸢今日将头发高高束拢在头顶，配上一袭掐腰深色劲装，飒爽极了。

她一眼就看到躲在人群中妄图藏匿身形的赵二，双眼如炬直直瞪视过去。

打头的师爷山羊胡一翘，眼珠转得溜圆。

“你就是赵二口中说的刁妇叶某吧，看你年纪尚轻可能不知晓‘丹心’一族所做恶事，县太爷已经决定特此网开一面，只要你能痛快将他们交出来，县里还能将此事算作是山寨戴罪立功，到时候好处多多。”

叶鸢没理这腔调尖细的师爷，对身着官府的县太爷拱手行礼，声音不卑不亢：“民女见赵二在此，有一事相问，望大人成全。”

县太爷年逾四十，此时正跨坐在棕马上，将叶鸢从头到脚细致打量过。这女子举手投足彰显大家风范，并不像赵二昨日深夜所说泼皮无赖。

“但问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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