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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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净匆匆赶来时，身上还带着田地间的土屑。
一进门，庄捷和叶鸢便注意到他不自然垂落在侧的右臂。
更为激动的是赵二，正值壮年的男儿竟直接涌出泪水来，趴到刘净身上就开始痛哭，庄晓和庄捷齐力才拉开了他。
刘净三言两语解释了前几天夜间从山崖前救下赵二的事，众人这才明白的原委。
庄捷将是否容许赵二前来听课的权力交还给刘净，也没一口应下他要包揽寨子收售粮种的事。
几日后，县太爷张贴出的告示起了成效。
不仅前来听叶鸢引水建设课的人再次翻番，这些人不少还都在原村镇中修建过屋舍的泥瓦匠，对建筑的了解更为透彻。
她授课速度极快，半旬过后便有人通过测试，可下山着手测量村镇山坡数据，为后续修建水渠、水车积攒力量。
所以，当叶鸢意识到来寨子中听课的人急剧缩减时，已经是半月过后了。
刘净愁眉苦脸、叹气连连，他总觉得是他的育种、选种课太无趣了，来听课的人才会越来越少。
“直到昨日我放课后，听到两名农户交谈才知道，他们竟是认为我课上售卖的‘丹心’种价格高昂，怀疑寨子是借机售种敛财！”
“丹心”种胜在产量高且质量好，它的需水量与寻常种几近相同，在凉州这样较为既缺水又多山地的地方，最好是能配合着引水设施，才能发挥出“丹心”种的全部优势。
而它的价钱，也是刘净反复测算过产量后，合算下来甚至要比最普通的粮种还要便宜一些。但这一前提是，种植的农户真正见识到了此粮种的高产。
即便有西梁山东面山地即将收获的粮食做例子，也招致了不少质疑。最明显的便是如今来听刘净育种课程的人几乎为零。
庄晓风风火火推门进来，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今天下山去到昌平镇中，叶姐姐，你猜我见到了什么？”
叶鸢疑惑：“庄大哥不是派你去打探市面上粮种的消息吗，跟我还有关系？”
“跟你关系匪浅，我听到时候简直下巴都要惊掉了！”
庄晓刚要说，转念想到什么，先收了话音：“不过说之前，我其实一直想问问，叶姐姐你和小郎君两人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或者同乡人啊？”
叶鸢当然不会有什么亲戚、朋友，只要她跟在楼颜身边收集够霉运值就会完全脱离开这个书籍世界。
思罢，她摇摇头。
庄晓掌心重重拍在桌案上，“我就说！如今昌平镇中来了伙人，他们直接打着‘仙水培育’的旗号，售卖的粮种直接就叫‘仙种’，价格要比‘丹心’便宜五成。我在那里只待了半时辰，就见到了五六个原来在寨子中听过课的农户去买那个粮种！”
除去少部分了解引水上山原理的人，不少西梁山附近的农户都将能逆流而上的水称作“仙水”。
不用多想，如今在昌平镇中的那伙粮种贩子，确实是冒用了叶鸢的旗号。
听完的刘净又追问：“那这‘仙种’产量如何？需水量、抗倒伏能力又如何？”
庄晓被噎了下，“我根本挤不进去最前面！只听得旁边农户打扮的人说，去年他们用的就是这种粮种，亩产能有十石！”
“亩产十石粮？”
叶鸢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即便是产量极高的“丹心”种，如今最多也只到了亩产五石，而这突然出现在市面上的“仙种”产量竟然直接翻番。换算下来，只需种植“仙种”三亩就可供一人一整年的粮食！
庄晓还没说完，又道：“更离谱的是，这人还说除去种上的时候需要灌溉，后面直接躺在屋里等着收粮就行，种植过‘仙种’的土地中连杂草都不会长！”
既便宜、高产还费力少，又有曾种植过的农户亲口验证，“仙种”不被哄抢才让人奇怪。
祖辈致力于培育粮种的刘净更是瞪大眼睛，满面不可思议。良久才开口：“十石的亩产放在南面并不是没有可能，但凉州耕种受限颇多，根本、根本就让人难以相信。”
亲眼见到刘净开始盘算究竟产自哪里的粮种能有如此优质的成效，叶鸢却早已在心中肯定，常平镇如今这些贩子十有八九是伙骗子。
叶鸢起身，轻掸裙摆：“很简单，既然这伙粮种商打着我仙水的旗号，那我干脆下山瞧上一瞧，到底什么样的仙水能培育出如此优质的粮种！”
依旧是牛车、依旧是三人。
庄晓斜坐前方驱着牛车，车板上，叶鸢正与楼颜怄气。更准确点儿，是她单方面不理楼颜。
距离他伤腿已有三月有余，平日里楼颜扶墙绕着院子走上一两圈叶鸢从没阻止过，但今日下山去到昌平镇他竟直接说不带双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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