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药,惜沅不经意间问道:“今日府里可有收到什么信?”
翠荷端着药碗的手腕一颤。
惜沅了然:“拿给我看看。”
翠荷不甚情愿。信是一个时辰前送来的,她没有私自打开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可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三姑娘,心里还是埋怨的。
三姑娘昨日为了等沈公子,天寒地冻的在亭子里等到天黑,如今人还病着呢,沈公子就只送一封信过来,未免太过敷衍。
“翠荷。”惜沅催促了一声,喊得急,嘴里灌进冷风,忍不住又咳起来。
翠荷把信拿过来,慢吞吞地递到惜沅手里。见三姑娘把信展开后,蹭过去试图偷看。
惜沅倒也不避着她,就这么将信纸摊开来,两手举着。
沈公子在信上说,昨日自己有事耽搁了一会儿,赶去时已经人去亭空。
惜沅一愣,自己昨日一直待在亭子里的,怎么会看不到。视线落到远处桌上的茶杯上,惜沅后知后觉,自己昨日确实离开了一会儿。
她不由面露懊恼,昨日自己怎么不再多等一会儿,偏偏跑去喝茶。
再往下看,沈公子又说,此事怪他,为了赔罪,想邀余三姑娘泛舟游湖。
翠荷站在一旁,眉头紧皱:“姑娘,要不拒了吧。”她家姑娘如今染着风寒,身子正是虚着的时候,怎么能跑到湖边吹冷风?
惜沅没有立即应声,手指不自觉用力,将信纸攥得皱巴巴的,同她的内心一样,很是纠结。
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在家养病,可情之一事,总是让人糊涂的。昨日空等一场,今日便愈发想看见那个人,哪怕一面也行。
惜沅偷瞄了一眼翠荷,又立马垂下眼皮,底气很是不足:“我……我现下已经好多了,出门的时候穿得厚一些,定不会加重病情的。”
“三姑娘!”
三姑娘缩了缩脖子,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翠荷:“好翠荷,你最好了。”
翠荷气得叉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妥协了。她向来招架不住自家三姑娘的服软。
翠荷找来厚厚的狐裘替惜沅裹上,又烧了一炉热炭装进手炉里,细细包好后递给惜沅。
惜沅巴掌大的脸裹在狐裘的白毛里,手里抱着火炉,当真是感受不到半点寒意,浑身都暖洋洋的。
主仆二人到的时候,远远便瞧见湖边站着一道身影。
惜沅面上一喜,脚下步子加快,张嘴便要喊人。一声“沈公子”刚喊出个含含糊糊的“沈”便顿住,纵有千言万语,看见停在沈君安面前的女子时,也化为灰烬。
步子渐缓,最后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惜沅看着沈君安面带笑意地同那名女子交谈,两人相对而站,气氛融洽,似一对璧人。
沈君安余光看见远处站着的人,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
画舫泊在湖边,上面站着不少人。淮安公子上京城无人不识,打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过来。
沈君安不欲让人看热闹,淡声道:“走吧。”话落,同面前的赵二姑娘一起走上画舫。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雅间,门扉合上,看似挡住所有窥探的目光。
沈君安却心知肚明,不出片刻,淮安公子同赵二姑娘相约画舫游湖的消息,定会传遍上京。
惜沅追上去,只来得及看着两人登船,上楼,最后进入雅间。
许久,惜沅低声道:“翠荷,你说是不是我看错了时辰,沈公子今日有事,许是约的明日。”
翠荷一时无言,只能抬手轻轻搀住三姑娘,哄道:“许是看错了。三姑娘,我们先回去吧。”
“嗯。”惜沅低低应了一声,两人穿过人群想要下船,却已经迟了。
不知何时,画舫已经缓缓飘至湖中央。
惜沅只得作罢,与翠荷找了一个角落,草草欣赏湖景。
“我听说淮安公子已经定亲,莫非就是那位赵二姑娘?”身后有人在交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惜沅在角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回道:“估摸着就是了。我看也只有赵二姑娘这样的才女才够格站在淮安公子身边。”
“至于这几日谣传的余家三姑娘,可真是丑人多作怪。”那人说着,面露鄙夷,嗤道,“我可是听说,那余三面如罗刹,言行粗鄙。若真的娶了这种人,恐怕日日夜里噩梦不断。”
……
两人说到兴头上,声音愈发洪亮,引来不少人的附和。
即使他们同自己口中的余三姑娘素不相识。却不妨碍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几乎要将那传闻中的余三姑娘贬到泥里去。
“简直欺人太甚。”翠荷拍着桌子起身就想同人去理论,让惜沅半路扯住。
“算了,不要生事。”
惜沅看了眼远处议论纷纷的众人,他们人多势众,若是起了冲突吃亏的定是翠荷。
从小到大,自家三姑娘哪里受过这种罪。哪怕下了船,翠荷还是阴着脸,久久不能释怀。
她方才就应该上去一人泼一杯热茶,好好洗洗他们那张臭嘴,免得张嘴便造谣,平白污蔑人。
惜沅面上看不出是否动气,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纸,逐字逐句,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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