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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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外的公用洗手间，苏棠将水龙头开到最大，自来水哗啦啦涌出，声音盖过心跳。
她伸手接住一捧又一捧的清水往脸上扑，试图压下脸上的燥热。
刚刚好像看见了，但又没完全看见。可她秒懂，这种感觉真难受。
“呼。”足足冲了五分钟，苏棠才将头从洗手台抬起，抽过纸巾擦干脸上的水。
“死渣男，不知道避着点。”她愤恨咬牙，把镜子里的自己当做傅景渊。
不记得原书看过这段，难不成看的是删减版？
“完了完了。”突然想起江衍之还在里面。
一丁点微小动作都能察觉到的人。万一待会也知道了，那得多尴尬...
不行，不可以，不允许，这么干净的人不可以被男主带坏，苏棠摇晃脑袋将脑海里设想甩出去。
往回走的路上，想了一百种把江衍之从包厢里带出来的借口。还没来得及实施，经过大厅露台时看见了那个身影。
他似乎在打电话。
露台外没有亮灯，他背对着看向远方，从室内照出去的光亮不足以照明。在灰蒙蒙的景色映衬下，单薄萧条。
苏棠的脚不听使唤，逐步往那个方向靠近。
“知道了爷爷。”
“嗯，到时候再说吧。”
挂断电话，江衍之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又探向另外的口袋，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早夏晚风徐徐，掺杂白天还没吹散的燥热，吹乱他额前的碎发。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苏棠走到他旁边，双手搭在露台护栏，仰起头与江衍之对视。
原来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是这么的孤寂。
江衍之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从这过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他流畅颈线上的凸起，侧颜白皙，轮廓分明。
江衍之轻轻摇头否认：“没有。”
苏棠没有戳穿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颗糖，摊在手心递到他面前：“请你吃糖。”
这糖也是场务小哥给她的，估计也是道具，她尝过，味道还不错。
都说吃糖可以分泌多巴胺，缓解焦虑。她一个小白本不应该在医学生面前班门弄斧，但她想哄哄他。
书里大部分内容都是围绕着主角在转，没有人会在意配角的情绪。她以前也不在意，但自从她穿进来这个陌生的小世界，成为万千npc其中之一。
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共情。
江衍之失笑。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努力仰着头，笨拙哄他开心的女孩。
从前一直都是他在充当安抚的角色，没想到也有被投喂的一天。
白皙修长的手拿起她掌心的糖，拆开糖纸放进嘴里，清甜的软糖在齿间化开，好像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手里一空，苏棠眉睫微弯，满意地勾唇。
“这就对了，不开心的时候吃颗糖，什么烦恼都会被驱散。”
吃了糖的江衍之眉头舒展，双手随意压在护栏上，跟她闲聊：“阿清说你下午徒手抓蛇，你一个女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
“...”真的一点都不想再提起这个事情。
本来没想过会被别人知道，现在好了，全知道了。
“没有徒手抓。”她羞愤反驳：“用网抄抄的，那蛇本来就是被打了晕药放下去的，我只不过...多给了它两下子。”
“而且，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捞起来才知道，总不能放回去吧。”放回去她不是白捞了。
她的使命就是守护女主改写剧情，这是从睁眼就预设好的身份。
“下次还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是带毒的，就算处理得早也免不了后遗症。”
又被关心了，苏棠心头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烫了一下。
“噗，江医生。”她偏过头一本正经叫他：“你一直都这么严谨的吗？”
江衍之身形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默了良久。
“大概是吧。”从有记忆开始，一直被灌输要懂事要谦让的思想，久而久之，他就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地表温度回落，吹过来的风终于带着凉意，楼下绿植左右摇摆沙沙作响，时不时压过一两台车，灯光闪烁。
俩人就这么在露台站着，也没多余的话题，但就是十分融洽。
“小辣椒。”背后突如其来一声叫唤，上扬的语调慵懒中带着戏谑。
徐尧双手抱臂半靠在大厅跟露台中间的玻璃门，嘴角噙着一抹欠扁的笑容，眼熟略带看戏扫视俩人。
“看不上我来这泡我兄弟？”
“...”这群有钱人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不能想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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