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姐俩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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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城的宋财还没有回来，心竹还有些不确定程夫人会不会来京。

宋财请不来也没关系，殿试过后定是要返乡祭祖的，也不知道到时候青松有没有省亲假这么一说。

心竹到家的时候青竹正好也刚回来，这阵子青竹一直在食肆帮忙，心竹抽空去了两趟，看小姑娘上手挺快的便离开了，姐俩都忙，也好长时间没好好说话了。

让下人上了几样青竹爱吃的点心，姐俩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喝茶聊天。

青竹换回了长裙，自去食肆帮忙，她确实成长了不少。

终于不是窝在象牙塔里了。

人总是要成长起来的。

青竹学着长姐的样子，在一旁煮着奶茶，像众多的小姑娘一样，她爱一切甜蜜的吃食。

心竹拿了块桃酥吃了起来，笑着感叹小妹长大了。

青竹甜甜的笑着，跟长姐诉说着最近的见闻。

“长姐，我可算是长见识了。刚去食肆的时候我还有些害怕，总有些伸不开手脚，心说再遇到喝酒闹事的怎么办。但是后来我发现，京里的治安真的是很好，一有闹事的，巡防的衙役很快便赶来了，所以我便不再怕了。”

心竹心道还得感谢那位国公府世子，让京里的巡防更严格起来。

于是笑道，“有闹事的也不怕，你从小学的拳脚功夫，不行就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一句话说的姐妹俩笑的花枝乱颤的，“后来呢？怎么就长见识了？”

青竹似乎是想到什么兴奋的事情，不由坐直了身子，“后来，后来我见到了去捉奸的，是一个几品官的夫人来着，去食肆去抓人，当时那两人在雅间里。那位夫人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去打架。我看到了，肯定得拦着啊，但是当时子洲哥不在，我便带着秋烟（宋岩给的女护卫）和两个小二去拦，但是那位夫人实在是凶悍，带的人也多，我们不便动手，便没拦住，结果这夫人一脚便踢开了雅间的门！”

青竹激动的手舞足蹈的，说道兴奋处不由的捂着嘴开始笑，咯咯的笑声让心竹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长姐，结果您猜怎么着？雅间里的，雅间里的是这位夫人的相公和娘家庶妹！于是当场便闹开了！那场景可不得了，夫人直骂庶妹不要脸，刚死了男人就开始勾搭自己亲姐夫！当时的场面可是混乱极了，后来还是巡防的衙役帮忙制止的。”

心竹给青竹倒了杯奶茶，问道后来呢。

青竹摇摇头，有些懵懂，“后来便不知道了，大概，大概夫人会和离吧？”

青竹有些不确定的说。

心竹冲小妹坚定的摇摇头，“不会的，夫人不会和离的。如果夫人聪明，既然都发现了，不如直接将庶妹给纳了给他丈夫做小妾，这个时代的一个妾而已，于奴仆没什么区别。但是夫人在大庭广众这样闹，一点不给丈夫脸面，显然不是个聪明的。这个时代，和离的总归是少的，除非这位夫人自己有不要丈夫的底气。”

心竹端起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小口，太甜了。

她循循善诱，试图让心竹理解，这丫头还是经历的太少了。

“咱们女子，生来艰难，世俗，伦理，纲常，处处刁难着。要求咱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来没有要女子自己当家做主。虽然咱们大兴朝皇帝开明，女子可以从商可以上学可以抛头露面，宫里也有女医，但是女子的不公平待遇还是太多太多。这不是长姐所希望看到的，长姐希望你能成长起来，能有底气，有面对一切不公平的底气。这个底气不是长姐和兄长带给你的，不是任何人带给你的。长姐希望，这份底气是你自己带给你自己的。首先，你得有赚钱的能力，有自保的能力，有广阔的见识，你才能有独立的勇气，有面对一切不公的底气。即使不成亲，或者成亲后遇到那位夫人一样的情况，姐也不会为难你，因为姐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青竹狠狠的点头，早已红了眼眶。

她不是不懂，她早已不是象牙塔里的金丝雀了。

“长姐并不是罚你去食肆的，其实我一早便有这个想法，你原也该去锻炼一下，这样才能成长起来。如今秦奋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在没事的时候便去帮帮忙，长长见识吧。”

青竹蹲在长姐身旁，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她怎能不明白长姐的良苦用心呢。

心竹看着青竹哭着通红的小脸，继续道，“你和安安去南风馆，实在是不妥当。不光说安安的身份，未议亲的武将家小姐，就说你，京里认识咱们的虽然不多，但是爹爹大理寺卿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怕有心之人惦记上。两位爹爹本就是契兄弟，你一个大姑娘又去逛南风馆，爹爹们不要面子的吗？传出去让爹爹们的面子往哪隔？两位爹爹的心情，你也要顾及到，对不对。”

青竹趴到长姐腿上，不住的点头，眼泪哗啦哗啦的直往下流。

是她不对，欠考虑了。

心竹轻抚着小妹的长发，轻声哄道，“说了这么多，长姐也是希望你能够成长起来，能够独挡一面，做事情之前，要多做些考虑，可行？”

青竹起身，蹲在心竹身前，满脸的泪痕，狠狠点头。

心竹拿起帕子，帮小妹擦净小脸，“长姐希望你肆意的活着，但是首先，咱们需要先成长起来。去吧，先去洗把脸，一会要用晚膳了，不然叫你小哥他们看你哭成了小花猫可是要笑话你的。”

青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捂住脸，这才飞奔回了房。

心竹叹了口气，看着青竹跑远了。

转身便对上了偷听了半天的宋爹。

心竹冲着宋爹无语道，“爹啊，您偷听了这半天了，也不嫌累。”

宋岩摸摸鼻尖，也是有些心虚，一屁股坐下喝了杯奶茶道，“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口渴，”

说完砸吧砸吧嘴，“有些太甜了。”

心竹无奈，这脸皮厚的。

拿起一旁的清茶，给宋爹倒了杯。

“您最近和我秦爹都是早出晚归的，今日是怎么了，回来的这么早。”

宋岩捏了块点心，咬了口道，“今日想早些下值去云梦阁接你，到那说你今日没去，便早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