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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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说。”宋康哽咽地说。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站了许久。

落日的余晖渐渐消失不见，侍卫们人手一个火把，将这山顶照得明亮如白昼。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待两人情绪都稳定下来，宋康问出了从刚才就困扰他的问题。

他先去了趟城内的相府找她，然后才来的这里。

也就是说，她并不是跟着他找到的这里。

而这里荒无人烟，山脚下又有他刻意布置的荆棘，她碰巧找到这里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苏霜听见他问这个，这才想起来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忘了问了。

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然后将手腕抬起来给宋康看：“舅舅，这个镯子的来历你了解吗？”

宋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你！”

苏霜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猜到了，不再隐瞒，三言两语将自己和陈昉初的的经历告诉给了他。

宋康听后久久无言。

苏霜忍不住问：“舅舅，这个镯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我和世子会死了一次又一次？还有，您之前也能看到它闪烁，是不是说……您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宋康回神，他回避了第一个问题，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是，我是遇到过，但我只重生过一回。”

“什么时候？”苏霜激动地问。

宋康：“我去南边平叛的时候，有一次我们被埋伏，误入了瘴气之地。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却在晕过去后回到了那天出营的时候。起初，我也和你一样，觉得是我做梦了。但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我梦中经历过的一模一样……我当时并不知道和这个镯子有关，知道后来班师回朝，我将事情和你祖父以及裴先生说了，裴先生问我是否带着这镯子，我才知道是它发挥了作用。”

“裴先生？”

宋康嗯了一声，“这镯子就是裴先生交给我的。”

“这是先太子的东西？”苏霜猜测。

宋康却摇头，“不是，这镯子是戾帝生前的最心爱的宝贝。”他表情复杂的说道。

“什么？！”苏霜惊愕地看着他。

“说起来，这个镯子和窦氏的人也有一些渊源。”宋康又说了一句惊人之言。

苏霜糊涂了：“这怎么又和窦氏扯上关系了？”

宋康：“因为这个镯子就是窦氏祖上传下来的，窦贵妃为了争宠将它进献给了戾帝。”

听他说到窦氏祖上，苏霜仔细回忆一番才想起来端王曾经说过的话，他说：窦家在覆灭前传承了两百年，很少有人记得他们的先祖是个精通天文、历算、阴阳以及丹药炼制的道士！

苏霜激动地看着宋康：“这个镯子和窦家那个修道的先祖有关系，是吗？”

宋康没想到她知道这个，惊讶一瞬后点了点头。

“那戾帝怎么会将它交给别人？”对这个镯子的价值，苏霜再清楚不过，所以她不明白这个东西怎么会到裴先生手里。

“戾帝并不知道这个镯子的价值。”宋康解答。

苏霜又不懂了：“那您为何说戾帝宝贝它？”

“戾帝到寿春后因为过量服食丹药，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但他在彻底陷入昏睡前醒过一次，他糊涂了一辈子，临终前却像是清明了一般，没有见朱家的任何人，而是叫了裴先生到榻前，和裴先生交代了后事，然后将这镯子交给了裴先生，他让裴先生将这个镯子交给小殿下，说这个镯子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佩戴者若是出了意外，只要将自身的血液涂抹在镯子上，只要不是病死的人都能获得新生。裴先生应了戾帝，但他并没有将这个镯子的事情放在心上，只以为戾帝病糊涂了，在说胡话。”

“可是我没有……”

苏霜刚想说她没有将血涂抹在镯子上，却冷不丁回想起了第一次身亡的场景，当时她肚子绞痛，昏过去前好像吐了口血，她还用手去擦试过，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难道说镯子在那时候沾染了她的鲜血？

可是，陈昉初呢？他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将血沾染到了她的镯子上？

她在心里盘算着：是有这个可能啊，陈昉初自己说过，他第一次死亡是在去查看她怎么了的时候被一剑穿胸的，他在床榻前被刺，他的血液是有可能沾染到这镯子上。

想到这里，她决定先将陈昉初的问题放下，等会抽空去当面问问他。

她又看着宋康，转移话题：“舅舅，那后来呢？裴先生为何将这镯子交给你？”

宋康没有计较她欲言又止想问的话，从善如流地解答她的疑问：“后来，寿春城破，小殿下受伤没了记忆，裴先生就没再和他提镯子的事情。直到朱氏的人找上门，为了坐实我的身份，裴先生将镯子交给了我，这镯子戾帝一直形影不离的带着，朱氏的人总有知道的，用这个东西暗示身份再合适不过。再之后，就到了我出征的时候，我因为这个镯子捡了一命，我回来问裴先生这个镯子的来历，裴先生这才想起了戾帝生前和他说过的话。”

苏霜听到这里，心里十分复杂，她没想到最后救了她一命的东西居然和戾帝以及窦氏有这样的渊源。

“这也算天意弄人了，陈瑞煞费苦心想要你和那孩子的命，却没想到是他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救了你们的命不说，还让他所有的谋划付之东流。”宋康也想到了，他感慨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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