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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荆很少笑，至少时清河就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种卸下防备的笑，好像随时可以透过这个笑，走到这人的心里。
时清河一时失神，随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闻荆？”
闻荆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时清河：……
有些要命，他这个撩人的，怎么好像被人撩了，明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举动。
闻荆开了一瓶红酒，倒在醒酒器里。
屋子里的灯光不是很亮，只有餐厅留着那么一点氤氲的光。
时清河看着醒酒器里的酒，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之前闻荆还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今天怎么就突然变了，难道他这是想开了，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目的？
但，敌不动，我不动，总之他又不会吃亏。
闻荆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好看，常年在军部锻炼出来的气质带着几分赏心悦目的利索，只是一个倒酒的动作，时清河都看的目不转睛。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每一处都这么的恰到好处，让他移不开眼呢？
“我这边存酒不是很多，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
时清河：“我不挑。”
其实他可挑了，哪怕是从小不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但大少爷这辈子没吃过金钱上的亏，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一般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闻荆端起酒杯，跟他轻轻地碰了碰。
“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挺有趣的。”
时清河诧异：“有趣？”
这酒并不是什么劣质的酒，酒水入喉他就知道，口感醇厚，有种非常温柔的感觉，跟闻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毕竟这人看起来一直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而闻荆想起的却是白日里的那场比赛。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机甲战斗不了解的人或许会觉得时清河赢下那场比赛是侥幸，又或者是对手轻敌，所以才会一着不慎输了比赛。
可事实上，从一开始，这人就已经给对方画了圈套，他就已经立在了不败之地，后面的那一系列操作，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大概率是为了剧本呈现出来的效果。
有这样的经验和战斗方法，这绝不是什么模拟仓里可以锻炼出来的。
闻荆向来惜才，也不吝表达善意，甚至还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
“长得好看，又有能力，工作认真，幽默风趣。”
时清河一时间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听起来虚伪的话呢。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些话非常的中肯。
“你这么夸我，我可是会飘的。”
闻荆笑笑：“我会拽着你。”
时清河越喝这酒越觉得不是滋味，甚至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闻荆，你是不是……到易感期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反常。
闻荆被他这话给逗笑了，他用公筷给对方夹了一道菜，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时清河，最开始想要靠近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时清河吃的倒是顺手：“话是怎么讲，没错，但是你一开始不是挺抗拒的，好像我跟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闻荆：“没有。”
时清河：“什么？”
闻荆顿了顿，解释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别人都怕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换个人或许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时清河一听就懂了。
闻荆这么多年从底层一步一步地站到现在这个位置，能力手腕缺一不可，往高位走的人，往往都是孤独的，哪怕是昔日里一起战斗的伙伴，一旦有人身份高低的存在，就会逐渐产生距离。
直到走到最后，身边就再没有一个敢放肆，敢谈天说地的人。
时清河看过闻荆的一些八卦，传闻他曾经被最信任的伙伴给背刺过，消息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但有些事情总不至于空穴来风，多少有些依据。
这么一来，他说不定连个朋友都没有。
多少人都觉得元帅这个位置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成就，可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表面的风光，这条路有多难，走过才知道。
时清河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那你就这么相信我，我们总共也没见几次面，闻元帅就不怕我也是骗你的。”
闻荆：“直觉，我觉得我们是同类人。”
用直觉来说辞，未免显得有些好笑，还有些敷衍，但有那么一些人，哪怕只是短暂的交流，足以让彼此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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