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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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在遇见安倍晴明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晴明。

那是在一个深秋的季节，在黑夜山和平安京之间的夹缝处，一个只属于妖怪们的集市上，红发的年轻鬼王遇到了戴着金红色狐狸面具的阴阳师。

当然了，两人都不知道彼此之间的真实身份。不可说，不可问，是这个不知何时兴起的妖怪集市的默认规则。

不过若是被猜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妖怪们的集市和人类的自是不同，那些在人类世界看不到的各式各各样的琳琅满目奇形怪状的东西，你在这里都能见到。当然，也有一些小妖怪会带着自己从人类世界的商品在此交换，也许你会看到有谁用人类丢弃的木箱妆盒换来了圆润巨大的深海珍珠，在这里一切都可以交换，而能不能成端看卖家愿不愿意换。

晴明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集市，甚至可以说这个集市的兴起也有他的一份推波助澜。这个集市总是在深秋与冬初交际之时开始，持续七天，所有慕名而来的妖怪们在入口处领取能掩盖身份的面具，等待着集市的开启。然后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开始妖怪们的狂欢。若是被夜晚外出晚归的人类看到了，大抵会以为这是一次百鬼夜行。

除了以物换物的集市外，也有各种赌场，歌舞，商店。歌舞升华，好不热闹。在这里是不准争斗的，据说这集市背后还站着好几位上级大妖怪，所有胆敢闹事的妖怪无人再看到他们的踪迹。

酒吞童子之所以会过来，是为集市上的一家妖怪酿酒而来的，那酒味纯滋润，算是酒中精品，他还算喜欢，每年都会来这里去换。

此时已是夕暮逢魔时刻，集市马上就要开启了，入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妖怪。感受到酒吞童子强大的妖力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妖怪们“刷”地一下分开了道路，让酒吞童子顺利地直接来到入口处。酒吞童子拿起面具带上，一阵妖力波动，原本外放的威压被收敛起来，仿若一个普通级别的妖怪。他大步踏入单独伫立在眼前破旧的鸟居，眼前漾开水波一样的纹路，下一刻原本只有呼啸着秋风和卷飘落叶的森林里出现了一座热闹的集市。

“真是越来越吵闹了。”

酒吞童子感叹一句，然后直奔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一家在集市尾端的隐蔽酒家，酒家立在小山坡上。店主是一只体型娇小的妖怪，每次酒吞童子都会包圆大部分的酒，今年也是如此。“啊呀，又是您啊，今年的酒已经备好了，还是按照往常的惯例！”

带着面具的狸猫上蹿下跳，将十来坛酒推了出来摆满了圆木桌。酒吞童子也没客气，直接把酬劳扔进狸猫怀里，然后坐在桌旁的木椅上喝了起来。

就在他刚刚开始喝酒时，店家又从店里窜了出来，用十分惊喜的声音高喊：“晴——啊，大人，你怎么来啦？”

“最近有空，又想起你在这里有一家店，所以顺道看看。”

一个温润含着笑意的声音在酒吞身后响起。

那声音非常好听，像是初春从高山上汩汩流淌带来万物复苏融化寒冷的甘泉，沁人心脾。酒吞童子向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妖怪，于是他顺从自己的好奇心，回过头看去。

那个妖怪有一头柔顺像是上好绸缎般的长发，金红色的狐狸面具遮住他的上半边脸，却遮挡不住那双美丽的苍蓝色眼睛。

比天空还要蓝得更美的眼睛。酒吞看到那双眼睛时的第一感想就是这个。

似乎是看到已经有客人了，来者怔了怔，向酒吞童子点头致意了下，才向早就恭敬等在一边的狸猫说：“是我突然而至，不知你这里有什么酒呢？”

来者不过问了这么一句，狸猫却好像打了鸡血般滔滔不绝起来。

“说到酒那肯定是我这里的最好了！大人你看我这边收藏的桃花酒，还有这个梨花酒！都是。选取最美最嫩的花瓣酿制的！这都是我私藏准备自己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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