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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南顿了一下，想起曾经被白若兮带来见他的黑子，小小的一只，那双黑黝黝的狗眼睛里却带着不屈的意志，看白若兮的眼神温柔的就像冬日里轻柔飘舞的雪，苍南沉默，虽像新雪之姿，可有着雪没有的温度，沁得要透进心里去。
他从不后悔不过问信徒发生了什么事，又做了什么事，他不是白若兮本人，就算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是跟着人类一样变老，隔一百年换一副样貌，就算她身边有时候会跟一只身上药香越来越浓的黑狗，待捡到的第一个百年间过后，从来都是孤零零一只狗来。
他是甘露镇沉默的守护者，曾是人类祭拜的神。
他沉默无言，无论人来人去，都笑呵呵地看着人类成长至如今的模样。
云乐没有打扰他回忆的样子，默默等着，连乌景都沉默着。
云乐走神了，她想起苍南的名字，还记得苍南的故事，自南方苍松翠柏间诞生的小妖，拥有滋润万物的能力，妖力不强，可不就是唐僧肉吗，于乱世仓皇也可以想象。
其实云乐不太能感同身受，毕竟她出生时世道已定，无论是谁都渴望和平，轻易不发动大型战争，就算打斗都是申请武斗场。
不过该说苍南还真是适合他。
“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苍南的问话拉回了离家出走的思绪，云乐回神，看着仿佛没感叹的苍南，说出已订好的行程：“回去就准备收拾收拾，明天黑子打算带我去高塔一趟，拿到酒就离开吧。”
云乐低头翻了翻随身带着的小包，拿出早就转备好的礼物：“这是从白若兮那里买的酒，明天离开就不来告别了。”
苍南点了点头，饮下最后一点酒，摆摆手让云乐离开了，胡惊雨静默着未发一言，只点了下头，全作拜别。
行至半途，乌景幽幽感叹：“千年于妖来说不过一瞬，但时间可真是不留情面啊。”
云乐并不理解，但再追问却怎么也挖不出一个字，惹烦了还得到一顿骂。
等云乐回到寄住的地方，就看见白若兮已经回来了，墙角摆着一个被装的满满的背篓，想必就是这趟行程的收获。
现在白若兮正躺在摇椅上假寐，旁边是趴在凉席上的黑子，白若兮左手垂在黑子的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毛。
云乐觉着这两必定是要成为挚友的，就算刚开始黑子不是很待见白若兮，后来不还成为朋友了吗，想必是有她看不到的原因的。
听到动静，黑子并没有抬起头看一眼，反而是白若兮睁开了眯着的眼睛。
“喵。”云乐现在不是很想理会他们，不待白若兮发问就吐出一声无意义的猫叫，快步溜回小窝去了。
次日清晨，云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挣扎出了麦秸垛。
难得一夜无梦，睡得可真舒服，心情也好的感觉下一秒就可以上天了。
云乐背着包站在大门前，伸伸前腿，蹬蹬后退，尾巴抖三抖，最后弓了弓腰，浑身气爽！
“呦，大早上这么精神呢。”黑子懒散地走到饭桌边，眯着眼又趴下了，从卧房到饭厅的距离走完都像是花光了全部力气。
云乐见他游魂般做完一切，额角抽了抽，喉咙一噎，所有的字句都被堵了回去，再说不出半分。
本来还想先听听关于高塔的事情，看样子是没法从这瞌睡狗嘴里撬出来半点了，云乐摇摇头，瞅了眼露出头的太阳，一溜烟跑回灶房把乌景叼出来打算先给他晒晒。
这几天乌景泡水也太多了，真担心啥时候乌景突然裂开了，这可大事不妙啊！
乌景被叼出来放在阳光下，云乐被暖阳晒得眯起了眼，黑子这情况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放空脑袋享受难得的安谧。
不过这份安谧也没保持多久，黑子听到卧房传出动静，蹭的一下站起来跑向卧房，又在门口刹住了车。曾经他们也算无所顾忌，坦诚相对，但现在可不行，他们已化作了人形。
黑子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真是，这么麻烦做什么。
这样的抱怨时不时就要发生，黑子念叨了一会也就结束了。
今天也同样和平啊。云乐意味不明的感叹道，她看见已经放好食物的木碗，慢悠悠的走回屋子。
如往常一般用完早餐，告别了白若兮，黑子按照定好的行程带云乐去高塔。
“高塔的历史不可追溯，据说存在的时间非常久远，大概与中央学院开办的时间相差不大。”黑子说起中央学院眼睛都亮了，扭头认真地建议，“中央学院的创办者非常神秘，除了同时代的修者都无法追查，但是他所创办的学院对修者来说可是圣地。如果你到中央学院所在的城市，可以去听几节课，它是允许外校的修者旁听的。”
云乐点了点头询问道：“你去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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