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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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达米安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时候，亚伯的衣服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较之亚伯凄惨的状态，达米安除了挂在嘴角的淤青之外，整个人只是衣服上沾了点灰，比起亚伯简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谈谈？”

亚伯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绝对算不上是友善。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人类绝望的情绪，这真的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复杂心情。小孩被他拎着悬在半空中，换做是那个世界的崽子早就老实了，可是达米安还在不断地扑腾，仿佛只要再一次抓到机会，就要拽着亚伯的肠子给他来个透心凉。

“卑劣的外来者，无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说出你的计划。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一个奥古不需要你这可笑的怜悯！”

小孩的语调宛如在咏唱什么诗集一般，语气中满是抹不掉的属于小鬼的中二气息。

达米安张牙舞爪地挥动着拳头，小孩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是狰狞。老奥古和塔利亚的高科技设备早就被亚伯在住入这个房间之后就已经人道毁灭了。亚伯自问还是个受小孩子欢迎的好人的，似乎哄孩子那一套在达米安这里都不适用。

人类幼崽的强悍程度在短短三个小时内不断刷新亚伯的认知上线。

亚伯很认真的看了达米安很久，半响没有憋出一句话来。他提着达米安的衣领把小孩丢出了门外，然后很安静的把门关上并上了锁。他总结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跟个傻子一样跟达米安打了大半夜的原因，总结出来是因为没有把门锁好，让小鬼溜了进来。

达米安被锁在门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人生，他以为这个人会非常愤怒，结果无事发生。这个人就这么把自己这个入侵者丢了出去之后安安静静回去睡觉了，甚至一句多余的威胁都没有说。

哦，如果那人在锁上房门之前的那句晚安也算得上是威胁的话。

亚伯躺在床上很久了还是没有闭上眼睛，一个是担心还会有人就这样突袭过来，另一方面在沉思自己的举动是否正确。

只是把人丢出门外是不是显得太过无礼？按理来说不应该对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严肃，虽然熊但毕竟是人类的小孩子，照理来说是十分脆弱的。

亚伯一直保持着思考的状态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虽然没觉得多么疲惫，但是心情还是多少有些沉重。弄坏了人家的衣服不说，还把人家的崽崽给打伤了，如果自己是一个客人的话，那绝对是被所有人拉入黑名单的那个不受欢迎的家伙。

达米安一早就被塔利亚从被窝里面提了起来，塔利亚命令他去给亚伯道歉，因为他昨天的失礼行为。路上还顺带收获了来自杰森的嘲笑一份，以及来自祖父语重心长的一声叹气。达米安几乎是一路顶着各式各样宛如哀悼死人一般的眼神来到了亚伯的房间门口。

鉴于这人昨晚面对自己这样无礼胡闹的行为都选择性无视，如果这个人不是过于随和的话，那一定就是没有人心。

亚伯推开房门收获的是一个小小的刺客团子，小团子的眼神绝对算不上是和善，甚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威胁。

“昨天......”

达米安话没说完，亚伯抢先一步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语，“昨天是我的过错，没有尽快和你们解释清楚，怪我没有把房门锁好。”

这句话落在达米安的耳朵里就不是亚伯心里所想的那些意思了，亚伯是想要因为昨晚的过错干扰了一个小孩子的休息而感到抱歉，而达米安是认为对方在谴责自己没能好好锁门把他放了进来，造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亚伯坚信一个小孩子就算再怎么熊，终究还是一个好孩子的。

说不定昨天晚上达米安的所所为是受塔利亚指示，他还是个好孩子的。

亚伯想要解释的还没有全部解释完，达米安原本好好收在刀鞘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肚子上。亚伯有些迷茫眼前又是哪一出，小孩的刀是进过特殊冶炼的，这样的锋利程度换做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恐怕现在已经被捅个对穿了。

“给我闭嘴你个外来者！”

达米安的刀尖戳着亚伯的腹部，亚伯估摸着如果自己稍微再这么一用力，达米安的刀怕是要碎成两半。现在的小孩像极了一个被踩着尾巴的猫，试图用獠牙来展示自己的凶恶。

“好，我闭嘴。”

亚伯举手表示自己认输，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未免有些过于丢失风度，毕竟这个孩子还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了伤，虽然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收好力砸在了床边。但据说人类会因为过度疲劳或者没有缓过精神而情绪不稳，大概就是达米安现在这样了。

“昨天的事到此为止，母亲让我为我的所所为道歉，所以我来了。”

达米安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亚伯很识趣的没有再开口，安安静静等达米安开口道歉。但是达米安说完这一句就没有继续下去了。亚伯很认真的看着小孩等他开口。

达米安瞥了一眼亚伯，语气有些不耐烦，声音都故意放粗了一些。

“你在期待什么？”

小孩的语气不是一般的拽，带着昨晚一摸一样的傲慢，亚伯恍惚在他身上看出了他母亲的身影。

“不是说要道歉吗？我等着呢。”

亚伯笑眯眯的，仿佛一个正在教育不听话的后辈好家长。达米安正想要驳斥他的话，身体先一步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没有了刚才那样嚣张的姿态。身体开始有些不受他的控制，用脚趾都能想到是这个外来者动了什么小把戏。

“我为昨天的所所为感到抱歉...亚伯先生...”达米安几乎是和那股力量缠斗在了一块，最终自我的思想败给了那个该死的外来者，达米安被迫说出来那句道歉，他现在做掉鸭脖的心都有了。结果那个人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甚至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然后达米安顶着亚伯那副假惺惺的微笑退出了他的房间。

亚伯的心灵干扰在达米安以及走出了二十米左右就自动消失了，杰森一直埋伏在不远处偷听，被达米安发现了也丝毫不愧疚，朝着达米安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恶意的笑。他朝着达米安吹了个口哨，语气戏虐。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会给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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