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逍遥侠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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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孩子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尤其在南肆每三个月就要嗖地一下被未来皇帝拉去皇宫的情况下，尤为艰难。

为此雨化田简直想把南肆给剁了，你以为冷宫里面突然冒出来一个姑娘很容易遮掩么？特么的简直就是自己给万贵妃送把柄。不过有一点雨化田还是觉得南肆有点脑子：她至少每次来了都会躲房梁上面去，装别人看不见……

有个卵用！

未来皇帝——一直叫未来皇帝总是麻烦的，哪怕南肆知道这小家伙未来叫什么也不敢直呼其名，而小家伙在宫女太监里面有个代号叫“那只猫”，是免得说漏嘴才取的。

后来，连纪氏雨化田都这么叫。南肆不想这么叫他，也不敢取名字，只能用着辈分叫他阿佑。

阿佑学说话还是挺早的，现在已经开始不成句子地一个一个字往外吐了。看到南肆还会给个笑脸，和叫纪氏以及吴废后一样叫南肆娘娘。南肆听到这个称呼略嫌弃，也没办法改——要等阿佑能叫她“肆娘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只能先认了这个名字。

为了阿佑，后宫的宫女太监甚至于妃子都用尽全力保护他，不能告诉皇帝，只能偷偷的照应一下他。柏妃的儿子在青城山，但是葬礼都办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然而柏妃这两日气色开始好起来，一些人说是终于走出了丧子之痛，但是这些人也心知肚明手上那些不成篇章自称写烂了的三字经是怎么回事。宫人们把这些“写烂了的”给“前太子”的三字经收起来，给柏妃磕了头，然后再给阿佑送过去。

也就是因为阿佑能被整个后宫都护着，才会生长在黑暗中，心却向往阳光。

南肆坐在房梁上往下看吴废后慢慢教阿佑说话，旁边纪氏在缝衣服，时不时露出微笑，觉得这辈子这两个女人也就盼望着有个和平的生活了。

但是真有和平的生活么？不管如何阿佑总会出现在朱见深面前，总会成为万贵妃的眼中钉。他是个好孩子，但是将来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了。

“阿纪，我帮你画张像吧。”

南肆突然开口对着纪氏说，她和冷宫里这两个女人虽说认识不久，但是有了阿佑之后三个人的关系几乎可以能够算上生死之交。听到南肆的话，吴废后复杂地看了一眼纪氏，看着阿佑疑惑的表情继续念着唐诗。纪氏则是上扬了嘴角，很是愉快地点了点头：“好。”

她明白南肆的意思，却并没有生气。她知道自己总会有那么一天，留下画像至少可以告诉以后记事了的孩子自己长什么样子。

她现在的日子都是偷来的，又怎么去埋怨南肆戳穿了自己的幻想呢？

纪氏脸上带着笑容坐在椅子上面，南肆慢慢地在画纸上面勾勒出线条。等到画完，南肆把身上那颗避毒珠留给了阿佑，便再一次通过雨化田的途径出了宫，把画像藏在了逍遥谷。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阿佑五岁，南肆就收起了自己的独乐咏再也没有去皇宫里。她和独孤求败两个人就淡定地窝在逍遥谷，看着荆棘和东方未明两个人如何拆房子。

“你们也太纵容这两个娃了。”

无瑕子愁眉苦脸地喝着自家大徒弟给泡的茶，胡子一翘一翘：“你们不知道，这俩小子又祸害了我多少药材！”

“那不是神医的药材么？哦对，还有一部分是我的。”

“阿肆你别这么戳穿人家嘛，毕竟老了，经不起气了。”

“诶哟我也是个老人，我现在都几百岁了小无瑕快来安慰我。”

无瑕子只觉得自己头疼，这对夫妻空下来就调侃自己。虽然说也会教导三个小娃，但是实在是太欠揍了！

关键是自己打不过他们。无瑕子泪流满面，只觉得十分心塞，吼着老胡让他做菜给自己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南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不会老所以不去注意时间，还是因为和独孤求败在一起所以不需要去注意时间。她最后一次见到阿佑和纪氏吴废后在一起，是在阿佑五岁，见朱见深之前的那一天。

南肆再一次被拉过去的时候还有些懵懂，能够理她的纪氏没理她，吴废后在一边似乎在思考什么。南肆还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张敏，刚想开口问就听到纪氏抱着阿佑说话：“儿啊，你见到的那个穿黄色衣服，有胡子的人，就是你的父亲。”

阿佑迷惑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南肆，然后很认真地反问：“什么是父亲。”

三个女人和一个太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最后还是南肆回答：“就是面上有胡须，和你一样健康聪明的那个黄衣服的人。”

“可是我记得肆娘娘也有一件黄色的衣服。”

“他的黄色的衣服，是全部都是黄的，上面还有龙。”

“好吧我知道了。那父亲会教我什么？和肆娘娘一样教我武功，和吴娘娘一样教我认字，还是和娘一样教我说话？”

“他教你如何成为一个皇帝。”

南肆蹲下来，因为自己教阿佑如何强身健体，还有雨化田的照顾，阿佑现在看起来并不体弱。除了头发几乎垂到地上，脸上没有婴儿肥之外，他和别的小孩没有任何不同。他的眼睛里有着一点不解，还有一点恐惧：“那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吴娘娘和肆娘娘了？”

“你还能见到吴娘娘，我的话等你长大了就能见到我了，说不定还有我门派那几个臭小子。”

南肆揉了揉阿佑的脑袋，对着张敏笑：“保护好阿佑。”

张敏点点头，牵着阿佑的手走出了安乐堂。南肆看着纪氏，沉默着拿出了画笔：“要不，我再给你画张像吧。”

“不用了。肆娘你那么聪明，猜猜看我什么时候会死？”

纪氏的笑容很温柔，南肆不想说话，只是一个劲看着房梁。吴废后盯着自己的指尖，似乎那里会开出花。

“若是为他养了个好儿子，我死也放心了。”

纪氏自顾自地说话，笑容里面多了点苦涩：“只不过我见不到他长大的样子了。我儿子我明白，他会是个好人。”

“也会是个好皇帝。”

从那天起，南肆再也没有被拉进宫过。后来她唯一从雨化田那里得来的消息，便是纪氏死了。

南肆烧了那张纸条，转头就去折腾逍遥谷里面三个孩子去了。谷月轩已经十二岁了，看起来很是沉稳。荆棘和东方未明两个才叫那一个会折腾，在逍遥谷祸害了不知道多少花草。无瑕子舍不得打，就南肆来动手。

然而往往三巴掌下去无瑕子就拦着了，南肆无所谓，偏偏独孤求败在一边很是严肃：“必须要打完！”

“为啥！”